睁开眼睛，我正侧躺在一堆干枯的树枝上。虽然灵魂的部分对此毫无怨言，但是翅膀却感觉十分不舒服。支起身，翅膀传来轻微的疼痛感。我回头一看。渗着绿色的绷带紧紧包着烧伤的地方。
“是草药哦”
我回过头，从结冰的水塘中打破冰块露出脸的是珍妮。
“功效是止痛，消炎，还有治疗烧伤。”
我苦笑一下，坐了起来。
“最好还是别坐起来哦？碰到伤口就不好了。”
我摇摇头
“不能留在这里太久……”
我四周看看
“卡莉呢？”
“在收集草药。”
“是吗……”
珍妮把身子拉到冰面上，支着脸问道
“真是过分啊，居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是谁？”
“巫师”
“诶诶~”
珍妮颇有兴趣地咧起嘴
“和我一样吗……”
我摇摇头
“估计不是”
“为什么？”
我回想起约瑟的咒语，‘以殉教者的血液之名，让魔鬼焚烧吧！’这咒语并不像是魔鬼的手下会说出来的东西。我把看到的东西如实转告给了珍妮
“那么，就是不依靠路西法的巫师咯？”
珍妮爬到了岸上，在我身前盘腿坐了下来。
“杰克，你对巫术理解得多少”
“就只有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一点而已……跟灵魂有关的一点。”
珍妮点点头，开始细细道来
“虽然像我这样透过魔鬼路西法来获得力量和知识的巫师并不少，但是这并不是唯一一种巫师。对教会里的那帮脑子不会转弯的家伙来说，世界上只存在着上帝的力量，和非上帝的力量这两种存在。”
珍妮竖着两根手指头说道。然后她再次竖起了一根。
“但是非上帝的力量其实也有两种。魔鬼的力量，和被神所遗弃的存在的力量……”
珍妮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神所遗弃的存在……”
我想起了人马和莉莉丝。借助那种家伙的力量吗……珍妮继续说着
“神与魔鬼之外的存在，从棕精灵这种最无害的，水妖这种看情况摸不定的，直到像杰克你这种引领路人到死亡，不属于神也不属于魔鬼的恶灵……”
听到珍妮对我的评价，虽然早就习惯了，但内心却依然一揪。什么嘛……恶灵的例子居然是我……但是珍妮貌似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继续说道。
“听你描述的咒语，那个小子恐怕不是像我们这样跟恶魔交易过的人，而是借助世界本身的力量的巫师。那时候他对你使出的魔法就是透过使守护教堂的黑狗的灵魂狂暴起来，从而焚烧恶魔的咒语。”
此时，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普通的灵魂、普通的灵魂会受伤吗……”
我的手颤抖着问道。幸运地，珍妮摇了摇头。不幸地，她裂开了嘴巴发出了吓人的笑声
“你是在担心那个女孩的灵魂吧？呼呼呼哈哈哈哈哈！杰克！”
珍妮抱着肚子笑道
“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
珍妮接下来的话语却超出了我的想象。一瞬间，她恢复了平静
“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
我不解地望着她。
“羡慕啊，杰克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
珍妮黯然别过了眼神
“要是我也可以为别人担心就好了”
我静静地看着被恶魔诅咒成怪物的女人。没有了对别人的死亡、不幸感到伤心的能力，自然也不能担心别人的怪物。恐怕就算是我在珍妮面前魂飞魄散，她也只是会不肖地一笑，想着‘杰克这家伙终于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了啊’一边转身离去吧？看着因为自己的人性不能满足与魔鬼的交易，从此被夺走了人性的女人，我不禁默默地感到一丝珍妮再也不可能理解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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